山西商人组成了晋商群体,在大清王朝中取得了辉煌的成就。他们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著名的扬州盐商,建立了遍布全国的山西票号,提供存款、汇款和等现代金融服务。有传闻说他们向后金出卖了大量军事和战略情报,有人认为晋商在清朝的繁荣是对行为的奖励,但只要稍加研究山西商业史,就可以发现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。
公元1638年1月,朱元璋在南京登基称帝。不久后,为了对抗北元,朱元璋在北方军事要地设立了卫所,大规模驻扎军队。然而,由于明朝的财政制度简陋,大同的军粮必须从山东的陵县运送到山西的马邑,一路上的存储和运输过程长达1500里,运费非常高。一石军粮在运输途中可能会损耗三石。朱元璋要求士兵自行屯田种粮来支持自己的需要。然而,朱元璋很快意识到这个要求实际上无法实现。因此,洪武三年,明朝推出了开中制度,允许闲散人口自行携带粮食前往大同粮仓。
当然,这是有回报的,每交一石米,粮仓就会发给一张仓超,携带仓超前往盐场可以换取盐引,而一张盐引可以兑换200斤食盐。这样,人们可以通过售卖盐来获得收入,相当于抵消了运输费用。开中制度最初在大同地区试行,之后扩大到其他卫所,山西人由于地理上的便利成为该制度的主要受益者,也成为大明王朝的代表性人物。一些山西商人运粮到边塞后发现那里的军队众多,商业需求也很大,于是他们留在当地开设商屯,除了从事粮食贸易外,还开始销售其他生活用品,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。由于长途贸易存在较大的风险和高昂的运输成本,山西商人通常会结成商帮,共同出行。这样,明清时期声名显赫的晋商群体逐渐形成。
看起来,开中制度非常美好,卫所的军粮得到保障,盐场的盐也有市场销售,朝廷不需要投入任何资金。晋商对此充满热情,因为食盐国家垄断,价格高昂,利润可观。然而,这一制度在朱元璋去世后不久就开始崩溃。《大明律》规定,运粮换仓超,仓超换盐引,盐引换盐,盐售卖换钱,这一系列活动必须由同一个商人完成,不得,也不得中途转卖仓超和盐引。然而,人们都知道,朱元璋喜欢纸钞,喜欢发行八纸钞。商人可以换到盐引,但无法换到盐,甚至等上数月都不是什么稀罕事。许多晋商发现自己积攒的盐引即使到自己去世也无法兑换,于是他们不得不将盐引转让给子女甚至孙子,或者中途把盐引转卖,官府也只能默许。
盐引泛滥还有另一个原因。明律规定,名门世族、权贵官员以及高位文武百官及其家人和仆人禁止参与盐业,但自宣德年间起,这个禁令被废止了。一些权贵公借势向皇帝请求盐引,并且带着盐引插队排队,优先兑换盐,侵占了商人的利益,也招致了盐场的不满。根据明律,盐厂生产的所有盐都要交给官方仓库,私自出售是严禁的。然而,情况却不尽如人意。
明朝进入中后期,北方边境的战乱不断,军事重镇的粮价剧烈波动。以嘉靖37年为例,这一年夏天,一两就能在大同买到一袋米,但到了第二年春天,一袋米售价超过三两。为了满足粮食需求,朝廷不断地启动开中纳粮定商制度,并掌握了大量资金。低价购买粮食储存,高价时出售,或者在边境粮价高的时候,从其他地区低价购买粮食运往边境。晋商甚至直接承包土地,全面掌控边境的粮食生产。军队是否饱食并不由军方官员掌控,而是由山西商人掌控。但是晋商直接与政府合作的做法引发了不少社会争议,因为商人在明朝时期的法定地位并不高。连穿丝绸衣服也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。在边境和军事重镇,商人仍在努力打拼,因为这些地方有着极为巨大的利润。
这是因为边境和蒙古之间的商业活动非常具有利润性。这些利润可以从商人、军队、监军、太监等人员身上获取。在明武宗时期,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刘鼎曾下令,商人太多,管理成本太高,因此要提高门槛,只允许少数富有的商人参与纳粮。刘鼎实际上想要管理通过进行的交易的商人。军方官员以及宗亲勋贵也参与其中。边境军官及未所值班太监会与商人合谋,而且不需要招募员工,直接派遣手下士兵去执行交易即可。
军事粮食利益链获得更大的利润,只有当边境卫所的粮食不足时,才会准许商人参与纳粮,其目的是换取盐引等其他利益。由于边境将领和户部官员之间的勾结,经常会虚报军情。只有那些在资历和业务能力上得到官方认可的商人才能参与纳粮。由于当地官员的努力,一些商人策划伪装成商人来纳粮。官员也负责监督和收集粮食,他们收受了钱,是商人的手足兄弟。在这种情况下,收七斗米只提供一石的服务通常是家常便饭。如果大米发霉、饥饿的士兵怎么办?至于晋商叛变并与后金勾结的说法,这只是边境黑市贸易的一部分。毕竟,即使后金再有钱,它也无法与大明官府相提并论。甚至封赏的八大皇商在晋商群体中也不算大户,因为它们是在八旗入关后才走出来,并没有代表晋商群体。
与此同时,晋商的业务也从边关向内陆发展,全国各地包括日本、等周边国家都有晋商身影。以徽商为主的两淮盐商中也有山西人。随着清朝商品经济不断发展,晋商的贸易规模与范围日益扩大。但清朝的社会环境并不稳定,白莲教与各地天地会组织不断起义,极大影响了商人的资金与货物运输。更便捷的金融系统成为了客观需求。
在嘉庆和道光年间,以宁波商人为主的浙商在长江一带开设了很多书信局,也就是民用驿站。由于收费低、速度快,受到了广泛欢迎。这给了晋商极大的启发。奥光初年,山西的颜料巨头西域城颜料庄迎来了一个新的掌柜——雷吕泰。自幼读书的雷吕泰曾参加科举考试,但考得不好,从而决定弃笔从商。他从学徒一路走到了大掌柜。在中国商业史上,雷吕泰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,因为他开设了第一家真正的山西票号——西域城颜料庄。总号在山西平遥,但主要的铺面都在北京,常年在北京、山西之间运输货物和现银。在20年前后,经过东家的许可,雷吕泰在平遥开设了第一间票号,取名日升昌。
与过去的钱庄账局相比,票号在存款业务上提供了汇款服务,资金可以凭借汇票异地存取。在信贷业务上,票号也引入了期票贴现等更加现代化的金融工具,已经不再是传统的当铺形态,而是成为了纯粹的金融企业。雷吕泰在日升昌总部门口挂起了一个匾额,写着汇通天下。他去世后第二年,日升昌已经在全国18个主要商贸城镇开设了门店,往来汇款非常方便。雷吕泰实现了他的理想。
山西票号的防伪技术相当精妙。每个票号开出的汇票都由同一个人书写,各地分票行都必须熟悉这个人的字迹。字迹不对就无法兑换,这是第一道防伪。除了字迹,汇票还有专用的防伪密码,以防假票冒充。随着造纸技术的发展以及西方印刷技术的引进,清朝后期山西票号的汇票还有了假水印技术。平视时看不见,但竖起来时可以在纸上看到特殊的水印。
山西票号的主要客户不是商人,而是官府。过去,清朝征税与发放地方军饷,都需要派人押送现银。但随着清朝统治能力的不断下降,有浙江官员尝试通过票号向北京的内务府汇,结果引起了恼火的皇帝的反感,相关官员被查办。1862年,曾国藩的湘军军饷在江西临江被抢走。这一年,太平天国战事紧张,安徽有捻军作乱,山东、四川等地也接连发生起义。无奈之下,请求皇帝允许票号汇兑军饷。山西票号便承接了官款的历史。从为数不多的记录来看,山西票号接手的官方订单总体呈上升趋势。1862年是十万两,而1890年到1893年,年年超过五百万两,官府生意最为赚钱。
鸦片战争后,大清签订南京条约,赔给侵略者2100万。大清积极呼吁爱国百姓捐款报国,山西商人主动捐款200多万一八五三年,太平军攻克南京,重创了大清,江南赋税重地,朝廷又搞晋商捐款,但响应者寥寥。皇帝大怒,前几年我用海防捐的名义卖官,你们出钱不是很积极嘛,就按当时的出钱比例,但给我捐一笔,最后喜获160万捐款。光绪初年,陕西发生丁物齐荒,家乡一带遭了灾,当然更要出钱。晋商一共捐款200多万两,粮食近百万担,很多山西票号的分行捐完款就破产。与此同时,以胡雪岩为主的南方商人也纷纷开设了南方票号,这些票号模仿近代银行,无论是资本规墓,都胜过保守的晋商,加上晚清的工业与商业重地上海汇丰、汇川、汇龙等大批外商银行一个接着一个开门,晋商的金融业在沿海地区受到了巨大冲击。
晚清的官办银行接连成立,动摇了山西票号在商界的优势。票号为朝廷服务,而官办银行则是朝廷自己的。尽管大清快到生命的最后几年,但官府依然掌握着权力。在短时间内,户部银行已经在21个分行和35个分支机构、远超过任何山西票号的规模。政策红利加速了山西票号的发展。当官方开办钱庄并实施严格的监管时,票号不受任何法律约束,无需注册,甚至无需缴税。
然而,晋商与山西票号留下了极其丰厚的遗产。于晚清至时期,晋商与其后代始终活跃于金融界。袁世凯开设银行学堂时,所有学员均招募自山西。盛宣怀创建中国通商银行时,其管理层的九成来自于山西票号掌柜。英国银行的头四个管理层都是从山西票号中招聘来的。晋商与山西票号历史是明清商业发展历史的缩影,民间生产力的提高促进了商品流通和商人崛起。